【憶2004.4.1香港之行】

文/煙火

最近立志努力在討論區發文章的我，翻來翻去，翻到自己在2004年時寫的舊文。這是我過去幾年赴港看哥哥7次之中，到目前為止唯一寫下的遊記，這也是我最最值得紀念的一次香港之行。去香港看過哥哥的榮迷，不妨重溫舊夢，留言分享一下你去香港的見聞和感想。尚未去香港看過哥哥的榮迷，希望你早日達成你的夢想！

3.31

我終於在3月31日那天踏上了哥哥的故鄉！ 距離上一次去香港已經很多年了！當時我不過十來歲，對香港唯一的印象是海洋公園那長長的電扶梯。 當年也是哥哥叱吒紅館的光輝歲月，但我決不會想到許多年之後，會為了他重遊舊地。這一位別名叫哥哥的人，這一年來對我的影響和衝擊完全超乎我自己想像，　

他已成為除了家人之外最愛的人。臨行前父母還千萬囑，台灣什麼都有，別在香港大血拼！他們還不知我此行的真正目的。唉！台灣確實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哥哥啊！我們一行共二十人，隊伍不小。有兩位隊友穿上了自己設計的紫色的衣服，上面有風繼續吹‧永遠的張國榮‧台灣的字樣，在中正國際機場時就頗引人注目。我帶的行李箱本身就重，沒裝多少衣服就重達15公斤。我不解往返台港為何只能帶20公斤？ 同伴們也和我的情形差不多，大家都有心裡準備，幾天後大家都得把很多哥哥背在身上，才回得了台灣。

我們搭的是港龍航空。 一登機，大家做的第一件是便是狂搜港報，看看有沒有哥哥的消息。 香港到台灣飛行時間不過1小時左右，看看報紙，吃完點心就到了，往返機場的車程才最耗時。 從前在美求學期間，去過很多不同城市的機場，香港國際機場卻是頭一遭﹝以前去過的是啟德機場﹞。我很喜歡那巨大的落地窗設計，看上去覺得很寬敞明亮。 香港機場有機場快線，但我們一行人拖著行李，坐機場巴士顯然是較好的選擇。 但一路上塞車，又停靠各大小旅館，一直兜來轉去，坐得我們累極了，比搭飛機累上百倍！ 從車上看香港的街道，真是窄啊！ 原本以為台灣的街道已經夠小了。 一路上印象最深刻的是維多利亞港停靠的一艘巨輪，燈火通明的它在夜晚中顯得格外美麗，讓我想起曾在溫哥華的港口看過的愛之船。 晚上8：00總算到了下榻的酒店，位於香港島尖沙嘴的君怡。 算算從家裡出門到現在，竟已過了8小時！ 我和幾個饑腸轆轆的同伴在酒店附近隨便選了一家粥粉麵飯，竟出乎意外的好吃！ 我腸胃炎初癒，只能喝粥，還真是來對了地方！ 誰不知道香港就是粥好吃呢！ 我們點的都是炒飯啊粥啊之類最平常不過的小吃，可能也因為餓壞了，在香港的第一餐大家覺得還不賴！至於這家店的名字，本小姐只顧吃，完全記不得了。　

填飽肚子後，我們就開始第一波尋找哥哥的活動。看到大街小巷的書報攤上都有哥哥的身影，好感動！這是在台灣看不到的情形。最常見的就是那本我一讀就愛不釋手的《The One and Only》，拿著玫瑰，微仰著頭的哥哥，在五花八門的報刊中顯得特別優雅高貴，與眾不同！我們把尖沙嘴、銅鑼灣的大部分的唱片行都掃過一遍， 第一天就買了不少東西。 最後悔的就是買了《儂本多情》，因為哥哥的電影專輯，寫真集我都還沒買全，買港劇真是又花錢又增加行李的重量。本著人在香港就要不虛此行的信念， 買哥哥的東西時下手都是快、狠、準！ 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思考。唉！哥哥當前，真會讓人失去精打細算的理智！ 有的唱片行夥計一看到我們進門，就把店裡哥哥的東西都找出來，彷彿我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寫了『張國榮』三個字！

4.1 蠟像館‧文華‧加多利山念哥哥

第二天就是令人忐忑不安的四月一日，盼了整整一年，這天終於到來。在一些哥迷心中，這天甚至不存在，但我對它是期待的。 對我而言，四月一日意義非凡，是哥哥在我心中重生的日子。我起了個大早，6：00就去買明報，要不了多久，酒店附近的明報就被搶購一空！ 對街便利商店的店長說，你們台灣人好厲害啊！把明報都買光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心想不只是君怡附近吧！我看香港所有大小酒店附近的明報都被哥迷搜光吧！打開明報，取出全球哥迷《永遠寵愛張國榮哥迷紀念特刊》。 這真的是一個創舉！從未聽說那一位藝人的影迷為自己的偶像製作特刊隨著報紙發行，這完全是哥哥憑著本身的人格魅力征服了大家！ 我很感激Red Mission的發起人。這Red的定義更用了哥哥在97演唱會時為香港兒童癌症募款所用的『Regain重新‧Extended延續 ‧Dream夢想』三字，格外有意義。 我快速地瀏覽了上面的文章，並在特刊上找到了自己和其他3位哥迷一起留的言，『愛你的秀芬萍：即使歲月如何改變，今生今世只為你鍾情』。

看看錶，時間還早。我們原本計劃一大早6：00就殺到香港杜莎夫人蠟像館，但大家都累得起不了床，晚了2小時才出發。 我預估自己恐怕沒時間換衣服，一早就穿上參加文華追思會的行頭，全黑的上班套裝，深藍色襯衫，黑色皮鞋。 我們從金鐘附近搭上太平山的車子， 一路蜿蜒前進。我還在車上還拜讀了明報副刊中一篇有關哥哥的文章，標題是《這麼近，這麼遠》。我很欣賞此文，這位教授真的很懂得哥哥的藝術，也很明白傳媒對哥哥傷害的程度。 到了山頂，只見籠罩在一片濃霧中，我們在凌宵閣的觀景台上，一邊回味《星月童話》的場景，一邊拍照留戀。因為幫我們買團體票的哥迷遲到，我們便在蠟像館門口，在大風大霧中靜靜地等待了好長一段時間，看著一籃籃送給哥哥的花被搬進室內。 31日時都沒空看電視的我們，對蠟像都很期待，雖然耳聞蠟像和哥哥不像，但總是要親自看過了才放心。　

沒想到一進入蠟像館，工作人員馬上要我們和成龍合照，我們客氣地說，不用了啦！我們如果要的話，自己會照，但工作人員很堅持，還說不要只為了一個人來蠟像館嘛！我們一聞此言就覺得不太舒服，但還是乖乖地配合。我心想可能成龍是香港旅遊大使吧！但在我心目中，哥哥才是真正的香港旅遊大使，你看多少人為了哥哥來香港！和成龍一照完我們便直奔哥哥的蠟像，只見一個大平台上站著哥哥的蠟像，背後是巨幅演唱會和電影的布幔，整體看起來很有質感。但近看、遠看、橫看、豎看這蠟像，很難不失望！“他”實在不像我們的哥哥！但我們仍調整心情，努力捕捉“他”的神韻，快門聲此起彼落，一直沒停過。不論站“他”的左邊還是右邊，我曾想讓自己的眼神和“他”的眼神方向看起來協調，但實在不易。所以照片中的我和“他”看起來缺乏融為一體的感覺，各看各的，沒有默契。我和另一位哥迷一致認為“他”的表情和眼神很特殊，既無笑容，又不哀傷，望之似在沉思，但又無凝重之感。總而言之，這蠟像予人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但不像哥哥就是不像哥哥。值得欣慰的，哥哥的蠟像被放在偉人殿堂，占地面積又這麼大！去年哥迷跨國大連署，請求蠟像館製作哥哥蠟像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看看錶，時間已剩下不多，我走馬看花地看完其他的蠟像。這裡的蠟像我大多已在倫敦杜莎夫人蠟像館看到過，以外國名人居多，華人的蠟像做得都不太像。　我們坐著纜車下山，覺得太平山格外地陡峭。去文華飯店之前，我們還要趕到信和中心買哥哥的照片和CD，原本要去新兜記，現在連吃中飯的時間都沒有。去信和的路上就下起傾盆大雨，雨傘互相打架的景況和台北一模一樣。我心想晚上我們搞不好要在雨中悼哥哥了！面對信和中心內滿坑滿谷的哥哥照片，我一時傻眼，從未看過這麼多哥哥！在台灣，哥哥的照片是物以稀為貴，我也曾在奇摩拍賣網站上買過一些哥哥照片，加上運費後並不便宜。我聚精會神地挑照片，總覺得張張美不勝收，這張也好！那張也好！常為了不知挑那張而陷入兩難。畢竟荷包有限，不能都買下，先買20張再說吧！買太多等一下要怎麼帶去文華呢？　第二天還要再來信和嘛！我們在信和附近的花攤買了一大束白色百合準備帶去文華，我們沒有做什麼特別的東西放在花上，就一張不起眼的卡片寫著我們祝福的話，一定會被淹沒在花海中。下次得準備充分一些，一定要做一個顯眼的裝飾才好。老闆娘人很和善，耐心地等我們寫卡片、貼照片，並幫我們把卡片裝飾妥當。我們先派幾個人搭計程車前往文華，其他人就趁機喘口起氣，找家快餐店歇歇腳，填飽肚子。這家XX快餐店，對不起！我一餓就不記得餐廳的名字，只記得這家賣的是中式又混著越式的快餐。　我點了河粉套餐，這河粉可說是乏善可陳，淡而無味，再配上味道怪怪的汽水。沒關係！晚上的燭光晚會極為重要，吃得清淡就好。　

我們終於來到企盼以久的文華東方酒店。哥迷租用一樓全層舉辦活動，我們和大陸榮迷一起進入會場看影片。一坐定，螢幕上放著竟是97演唱會另一個《紅》的版本，令人驚喜萬分！這個版本的拍攝角度、哥哥的細部神情與動作和滾石公開發行的DVD都不一樣， 可看性更高！哥哥在裡面更性感嫵媚！ 影片開始放映了，哥哥的多年工作夥伴兼朋友包括黎小由、徐小明、唐奕聰、張叔平等人，　一一談哥哥的工作態度、藝術理念、為人處事的態度 (在The One and Only這本書中可以找到一部分他們談話的內容)。我很喜歡陳幼堅談哥哥80年代的唱片封套設計理念，當他說到在拍攝為你鍾情的封套照，哥哥堅持手上的戒指一定要被拍到時，大家都不禁笑了起來！好一個可愛的哥哥！難怪唐先生對他一往情深！影片中也少不了哥哥自己的談話片段，包括哥哥在滾石時期談音樂理念，接受Channel V訪問時談表演與角逐獎項的心得等等。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當哥哥在節目中說到那些批評他在演唱會中大膽表演的人，他們敢這麼表演嗎？大家都為哥哥大聲拍掌！當我看到哥哥投資成立電影公司的logo，簡單高雅的設計，對工作人員妥當慎密的安排，不禁百感交集！如果不是被病魔控制，哥哥根本就不想死！他還懷抱著未竟的電影夢啊！影片進行中周圍不斷傳來啜泣聲，我的眼淚從聽到唐奕聰先生說：『至今仍覺得他只是軀殼走了，人沒有走。』開始決堤！不僅是哥哥的同事和朋友這麼覺得，我們也一直覺得他沒有走，他真真實實地活在我們心裡！　

影片結束後就是進入追思閣的時間，由張叔平設計，用白紗、白蘭花、白玫瑰、白乾冰、白燈泡打造的追思閣，美得令人驚嘆！有如置身仙境！哥哥的玉照選用了與台版〈第二版〉摯愛專輯封面照相同的照片。照片中的哥哥靈氣逼人，眼神純真如天使，雖然他不是完全正面望著我們，但我仍感覺他在看著我們。除了播放哥哥的經典歌曲之外，就只聞大家的啜泣聲，手裡拿著一朵白玫瑰的每個人都在心裡和哥哥說話。我對哥哥滔滔不絕地說了好多話，我把這未完成的網站送給了他。我告訴哥哥，我要一輩子像他一樣保持可貴的純真，對工作要敬業，對父母要孝順，對朋友要有情有義，對不欣賞他藝術的人要寬容以對，要繼續努力傳播他的藝術，讓更多人被感動。我也告訴哥哥要放心的走，不要再有牽掛，剩下來的事有我們就好。我想哥哥一定聽到了，他一定會放心地走。我很感謝工作人員，安排進入追思閣的時間夠長，讓我們都有充分的時間跟哥哥說話。但我還是很依依不捨，很想在那裡再多待一會兒。每位參加活動的哥迷都拿到一份401場刊、一張煙花燙的CD和兩張透明小卡片，卡片上所用的照片正是追思閣中的那一張，其中一張是我們可以在上面留言給哥哥。不太記得寫了什麼，我只記得我寫了“給住在星星上的小王子，我要延續他的精神等等。”從追思閣出來後的時間很接近令人傷心的6點41分，文華旁的怡和大廈的廣場上正舉行《燭光裡懷念哥哥露天紀念晚會》的傍晚場，我沒有參加這場活動，而是在文華的廁所裡休息一下，緩和一下情緒。　

十幾分鐘後，我和同伴們出去找東西吃，8點半就要再回來參加螢光晚會。當時，大批媒體已坐鎮文華旁的雪廠街，我看到台灣的娛樂新聞主播曾寶儀也來了。附近好幾家餐廳都客滿，我想不如吃麥當勞就好了。雖然中環附近的麥當勞價錢不便宜，但我只想趕快坐下來填飽吐子，趕快回到文華活動現場。吃飯時遇到一對也是台灣來的母女檔哥迷，曾見過哥哥多次，她們很興奮地對我描述和哥哥見面的種種。若是平時，我一定會很投入地聽她們說話，但當時的我心情沉重，只惦記著要趕快回到文華。回到文華飯店時，人已經很多，我們被要求排成長長的一隊，排隊時我不時望著對街的DunHill，想像哥哥身著高貴西裝在那家店剪綵的盛況。在等待的時間裡，有一位路過的外國太太突然走過來用英文問我這是不是盛大的影迷聚會，我說是的，並告訴她我們來自中、港、台、日、韓以及世界其他國家。她又說聽說他是從這裡跳下來的，我點點頭。外國太太表情很真摯地說她看到這個盛況深深受到感動，我笑著向她說聲謝謝！心裡為哥哥感到自豪！有很多外國旅客路過時都很好奇文華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如果有時間，我真的很樂意向他們好好地介紹Leslie！　　

進場時，除了螢光棒以外，主辦單位還貼心地每人發一件雨衣。後來才知早在怡和大廈追思會開始前大雨已停，哥哥不忍我們受風吹雨打。雪廠街上黑壓壓地擠滿了人，我用相機拍下幾張照片留下見證，後來看報紙才知道當晚現場近2000人。參加下午文華追思閣的哥迷被排在較前面位置，約800人，因此文華側邊的那一排鮮花就在我面前，我拍照最多的就是那片花海。我站得很偏，旁邊是快接近馬路的欄杆，欄杆外也擠滿了記者和民眾。等待的過程中偶爾讓我覺得不舒服的就是記者們的談笑聲，大概是離記者太近了，自己的心情也太嚴肅了。9：00晚會正式開始，播放煙花燙的MV，然後哥迷代表陸續用國、粵、日、韓、英語上台致詞。接下來螢幕上播放明星、風繼續吹、共同渡過等哥哥的經典名曲，　大部份都是告別演唱會的版本，哥哥自己在裡面都泣不成聲，我們又如何能倖免？我們一邊揮舞著手上的螢光棒，一邊唱，一邊哭喊著哥哥的名字。這是我為哥哥哭得最厲害的一次，好像要把這一年來對他的感情在那一刻完全釋放！這一年來，我偶爾隨著哥哥的歌，電影和哥迷文章而掉幾滴眼淚，其實很少為了他的離去而哭泣，人又不住在香港，因此在精神上一直當他還活著，直到身歷其境　才深深覺得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晚會最後以哥迷譜曲填詞的《哥哥》做為結束，只有短短的半個小時，令人意猶未盡，但我了解晚會如太長會吵到文華附近的旅客，因為晚會的聲音真的很大！但你若在現場，就算不是哥迷，你也會不禁為之動容！

我和同伴繞著文華附近走了一圈，緩和一下心情。文華附近有不少高級酒店和歐風十足的建築物，可惜我的數位相機已快沒電了，不能多拍幾張照片。繞一圈回來，還有人依依不捨地在文華徘徊，還有人正在接受媒體的採訪。我們隨後就按原定計畫去加多利山看哥哥。我們為了找花墟道在路上耽擱了一陣子，幸好還有花店尚未關門，捧著簡簡單單的一束花和幾張小卡片，我們搭的士上山。嘉道理道上的房子，看起來並不豪華，房子之間相隔很近。我們寫好了卡片，把花放在門口。卡片的兩邊我分別寫給哥哥和唐先生。寫給哥哥的部份大意是：希望你在另一個星球能快快樂樂！寫給唐先生的部份大意是：很尊重你不喜歡曝光的低調個性，也感謝你為哥哥做的一切，這一年來辛苦你了！。我數了數現場狗仔隊約5-6人，哥迷約20人左右。一名狗仔開始跟我們攀談，問起台灣的總統大選，去香港之前我曾告誡自己別隨便跟人談起政治，只聊哥哥就好，我沒有加入他們的談話。我們開始在哥哥家對面席地而坐，身穿裙子的我，要斜坐才不會曝光，還不時把腿換邊坐，我心想維持這麼辛苦的姿勢，我大概坐不久了。經過兩天的奔波，我那穿著皮鞋的腳已經很痛了！尤其是小趾，明天會不會連路都走不動了？曾有幾位哥迷說話聲音較大，都被其他哥迷以噓聲暍止！雖然大部分的我們都保持輕聲細語，但來的哥迷愈來愈多，再加上狗仔隊，我心裡愈來愈不安，我好怕會打擾到唐先生和他的鄰居，但大家都還不想走，所以就又待下來了。我們後來看到一些人陸續從哥哥家出來，除了陳淑芬以外，我們都不認識。我開始難過得想，我們跟狗仔隊也差不多，或多或少都有偷窺慾，想看唐先生，想了解哥哥生前的生活情況，也難怪八卦雜誌賣得好，滿足人的偷窺慾嘛！但轉念一想，我們如果不是愛哥哥至深，不會這麼不辭辛勞地守在哥哥家門口，這也是我們至情至性的表現。但不管如何，待在人家門口太久就是不好，我一向反對在哥哥家守夜，就算有可能見到唐先生，我也不願意。因此兩小時後，約凌晨1:00左右，我們搭的士下了山。

深夜的香港，依然燈火通明，換做是台北，早就一片漆黑了。出去宵夜時，我點了一碗迄今仍令我念念不忘的豬骨花生粥，讓我覺得好幸福！

前晚睡不到三小時的我，又起了個大早上街買報紙。為了還未起床的同伴，光是明報，我一口氣就買了5、6份，再加上其他各報各一份，7-11的顧客看到我手中抱著一大疊報紙，都露出驚訝的神情。比起一般台報，港報顯得既厚且貴，極重時效性，往往下午就賣光光，像台灣蘋果日報就是這種港報特性，如果抓錯時間就不太好買。回到酒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整理報紙，把所有有關4.01文華的報導全都保留下來。其實文字報導部分各報都差不多，主要是搜集我們拍不下來的照片。經過前一晚情感的完全釋放後，我頓時感到放鬆了不少，4.2的行程安排也較為輕鬆，天氣更是好好，不像4.1那樣下大雨。我們到酒店附近不遠處的茶餐廳吃午餐，這次叫的是雲吞麵，好吃是好吃，但就是太鹹了，香港一般飲食口味對台灣人而言是重了些，我很不好意思地要求夥計替我的麵加水。

吃飽後我們再次去信和中心，信和位於九龍‧旺角‧彌敦道582-592號。延著筌灣線北上在旺角站下車後，還得走上一段路約10-15分，這條街兩旁聚集了許多鐘錶和金飾店。信和很像台北西門酊的萬年大樓，裡面店面都很小，一家挨著一家，賣各種偶像周邊商品，其中以哥哥的東西最多，而且幾乎每家店都傳來哥哥的歌聲，有的還是我從未看過的電台表演，原來是老闆自己從電視上錄下來的。後來我問了去年底曾赴港的哥迷，她們都說之前沒擺出這麼多哥哥的東西，莫非老闆們都想在四月初大賺一票？不過商人的嗅覺是正確的，小小的信和中心湧入大批中港台日韓的哥哥粉絲，照片一挑就是好幾個小時，大家乾脆席地而坐，還不時發出讚嘆的笑聲，不過大都有禮貌也很守秩序。跟信和中心其他的顧客相比，哥哥的粉絲並不年輕，年過三四十的所在多有，我自己更是十多年沒逛過這種店。我看到一些穿著制服的香港青少年來買其他青春偶像的商品，他們路過看到我們都露出驚訝的神情！一個男生說，哇！好恐怖啊！個個都係張國榮！我們聽了都得意地笑！

哥哥的照片太多了！到最後我們都忘了那一疊挑過那一疊沒挑過，經常陷入兩難不知要選那張。所有的照片大致上分為三大類，演唱會、劇照和生活照〈我把剪綵啦、參加頒獎典禮啦都算生活照的一部分〉。我每一類都挑了不少，精選再精選，捨棄再捨棄，最後數數，哇！136張！會不會太多了？但還是一咬牙付了錢，我對自己說，既然來了就要不虛此行嘛！望著一張張栩栩如生的哥哥，只用“美”與“可愛”尚不足以形容，他的照片彷彿都有生命，彷彿要從照片中跳出來一般活靈活現！挑了將近兩個多小時，真的很開心！一點都不覺得累！我還買到了夢眛以求的《純影集》，價錢高達700港幣，但只有拍賣網站上的一半，看到攝影集背後印了當年的標價─Hong Kong HK$100，TaiwanNT$650，更是瞠目結舌！雖不知它究竟是那一個版本，是再版還是….還是很值得買！《純影集》的質感精緻，在哥哥拍《所有》之前是哥哥鍾愛的攝影集，也是我的最愛。總算從照片堆裡爬出來的我，再買了環球的《鍾情》和華星的《His History》，荷包頓時扁了不少。

大豐收之後我們離開信和前往位於九龍‧尖沙咀‧梳士巴利道的半島酒店喝下午茶，我記得對酒店大廳的印象不錯，但許多細節已不復記憶，我和素有〈酒店通〉之稱的哥哥相比自是相去甚遠啦！尖沙咀是香港酒店最密集的地區，大大小小酒店就有28家之多，讀了《Leslie的光陰》後才知道哥哥和人談事情常常換酒店，香港酒店、香港凱悅酒店和麗晶酒店〈初識唐先生〉都在這一區。除了酒店，香港太空館、香港文化中心〈香港金像獎〉、香港藝術館、紅勘體育館都在尖沙咀呢！想必這是哥哥常去的地區！我們在半島酒店一樓大廳排了好一陣子的隊才坐定，同伴們叫我用英文問服務生：“Excuse me! We are Leslie’s fans. What’s Leslie’s favorite？”服務生答道：“Afternoon tea set and iced cappuccino.“ 於是我們就叫了5份afternoon tea set和 iced cappuccino.“每一份約　塊糕點，糕點十分可口，不甜也不膩，可惜當時沒用相機把美食照下來，現在叫我形容每一塊糕點的樣子，很困難。我們又問：”Where did Leslie usually sit?” 服務生答道：“Everywhere.”〈他們大概也怕我們都跑去坐哥哥常坐的位子吧！〉我們想半島和文華酒店的服務生一定對回答關於哥哥的問題訓練有素，駕輕就熟了吧！實在太多人問了！有位服務生很可愛，替我們照相時因為手一直動到相機，老照不好，但他還是很有耐心地一試再試。步出酒店後我折回假裝找東西，又多給了那位服務生多一點小費，害得人家很不好意思。因為時間的關係，我們還要趕到國際展貿中心參加香港國際影展的海外哥迷特別場，沒有仔細地觀察酒店和欣賞維多利亞港的景色，更別提逛名店街、新世界中心和Joyce了，只有等下次囉！

國際展貿中心位於九龍灣展貿徑一號。從尖沙咀搭荃灣紅線北上，在油麻地轉觀塘綠線，經過了將近10站才到九龍灣，又在某個Shopping Mall裡走了很遠的路，再搭小巴，最後才到展貿中心，路程還蠻遙遠的。展貿中心地處偏僻，佔地面積大。我們到了會場時差幾分就7點，電影都快開始了，看到現場在兜售《煙花燙》，卻沒時間買，只能趕快排隊進場。裡面比一般戲院的放映廳要大得多，黑壓壓的全是人，估計超過一千人。我們有幸找到蠻前面的位置，雖然有點偏。其實這影展下午就有場次了，不過去看的大都是日本人吧！第一部放的是《我家的女‧The Young Concubine》，雖然我曾看過一次，但那次在沒有任何字幕的情況下，猜得好辛苦，還好這次影片打上了英文字幕。身著馬卦的哥哥，臉上雖有掩不住的純真與稚氣〈當年他才24歲呢！〉，身材也略嫌瘦削，但也顯得官仔骨骨，風姿颯爽。看他慢慢地從半山腰走上來，在路旁露天的小茶館歇歇腳，也在那裡第一次邂逅了女主角。這部曾榮獲1980年《第十六屆芝加哥國際電影》金獎和《第一屆英聯邦電影電視》銀獎的電視電影，由李碧華編劇，布景、服裝都考究1920年的香港新界農村，故事主旨是封建社會對女人的壓迫。對父親的妾，他實是同情多於愛情，兩人清清白白，天日可表，怎料自己的一片赤誠卻落得她被浸豬籠同投河的悲慘命運。演員的表演很細膩，對白不多，眼神和含蓄的肢體語言是表達重點，哥哥當年的演技實已不俗。

當看到螢幕上出現〈張國榮作品〉的字樣，全場響起更熱烈的掌聲！《煙飛煙滅》我也不是第一次看了，但在大螢幕上看的感受就是這麼不同，電視的螢幕太小了，裝不下哥哥！看著哥哥最後的導演作品，不禁心疼他未完成的電影夢。《煙飛煙滅》的畫面和配樂很美，演員的表演自然不煽情。雖然主旨是禁煙，但對抽煙沒有任何說教意味。喪子的那場戲哥哥哭得好真！這麼深沉的悲痛，瞬間感染的全場所有的人。接下來的兩部，可能再資深的哥迷都沒看過，《砂之城》和《女人三十三》。這兩部完全沒有字幕，我就猜得比較辛苦了。《砂之城》中的小和尚比《我家的女人》中的少爺更清純無邪，靈氣逼人，二十年後仍可在他臉上找到這樣的氣質。他的光頭出乎意外的好看！混在一群老和尚中的哥哥沒有幾句台詞，但撒掃、進退、應退都有板有眼。有哥迷從頭笑到尾〈躲在衣服裡笑，不敢笑出聲來〉，不知是否受了哥哥這個模樣太大的刺激呢？對這個故事，我的理解是對比兩種不同的生活方式和價值觀。一群年輕人野外出遊，玩得開心，但難免破壞了一些生態環境。他們投宿了一所寺廟，只聽到老和尚對他們喃喃地說了許多話，自己卻一句也不懂！當時真恨自己的廣東話太差！年輕人借宿了一宿便離去，繼續他們的野外探險。而和尚們也繼續著他們與世無爭的生活。結尾時哥哥在寺廟門口掃地，那種淡定，那份從容，活脫脫便是一個萬事不縈於懷的佛門弟子。哥哥在這麼年輕的時候就很會演戲了！

《砂之城》片長約半小時左右，但《女人三十三》更短！當我還來不及反應時就嘎然而止！影片一開始，早期著名的俠女鄭佩佩所飾演的三十三歲少婦被丈夫拋棄，之後她跟其他男人約會，年輕的哥哥出現了！他和女主角有年齡約莫差十歲。那場男女主角看電影約會的戲，當身著西裝的哥哥一出現，立即豔驚全場！和之前毛頭小子的裝扮判若兩人！而“年輕”時的鄭佩佩雖氣質不俗，但老實說從畫面上看起來和哥哥並不相配〈有些姐弟戀也挺配的〉。兩人在這場戲中起了爭執，哥哥在女主角工作的舞蹈教室外徘徊，後來更冒著雨到她家去爭取女主角，很瓊瑤式的劇情。女主角可能因為年齡的問題想拒絕男主角，但男主角鍥而不捨，最後應該說服她了吧！〈唉！我的廣東話太差！〉全劇就到此結束。為了怕錯過任何一個鏡頭，忍了很久沒上廁所的我，是用跑的去廁所的！還有煙花燙未買呀！趕快喔！結果煙花燙還是賣完了。但很幸運的，我買到比書報攤便宜HK28的《The One and Only》。我和其他幾位同伴還一起訂了電影雙周刊的哥哥海報，海報一張不過HK50，但再加上到台灣的運費就不便宜了。

從未像這樣和這麼多哥迷一起看哥哥，氣氛真的很不錯！這一晚每當哥哥的身影第一次在影片中出現時，現場立刻響起如雷的掌聲和歡呼聲！哥哥的影展在這麼盛大、這麼正式的場地舉行，我感到非常開心，也很驕傲！經過漫長的車程，我們終於回到了酒店。在地鐵站時還特地問了早上第一班的地鐵行駛時間，因為4月3日一大早還要重返展貿中心參加研討會呢！當晚，我與同伴們摸進了小巷裡賣糖水的攤子，準備嘗嘗這香港有名的小吃之一。老闆很熱情地招待我們，我們除了吃糖水還吃了炒麵。糖水就是甜湯，口味多樣，我叫的是椰子糖水，還有人叫木瓜糖水，都是香濃好滋味！沒想到我們在香港隨便挑餐館、小吃攤，還沒失手過，很對得起自己的五臟廟！平常的我都儘量不吃宵夜的，但這幾天若不吃，無法補充大量消耗的體力。甜滋滋的甜湯一直甜到心裡，就像我的心情一樣，4月2日的心情和4月1日的心情竟是截然不同啊！

一點都不誇張！當我4月3日從床上起來時，還睡不到兩個小時！創下了香港之行睡眠的新低記錄！現在我還難以想像，當時的我是憑著一股什麼毅力和體力度過那幾天的，想想都不禁要佩服自己！是哥哥賜予我這神奇的力量吧！今天的視頻會和研討會和影展同一個場地，有鑑於昨晚進場太晚的教訓，我們打算早上6：00坐第一班地鐵到九龍灣，再轉小巴到展貿中心，但最後還是決定7：00一起搭的士前往。沒想到印象中遙遠的展貿中心，搭的士一下子就到了﹝因為的士走公路，路線和地鐵不同﹞！進入大門內，展貿中心一片空蕩蕩，難道我們是第一批來的榮迷嗎﹝我們一行只有玉艷、諠蘋和我，因為其他同伴都沒拿到票﹞？不禁覺得自己神經病！這麼早來幹嘛！但想到自己跑第一，還是非常興奮！我們在樓下啃了一會兒三明治，管理員叫我們上二樓。二樓會場外的大廳，本來也空無一人，但不久後就看到幾位像是工作人員的榮迷開始佈置場地，我們也開始排隊。當我們見到四張哥哥的巨幅海報出現在大廳中央時，都不禁驚呼！趁現在沒什麼人，趕快照個夠！相信這些海報都是榮迷們心血的結晶，把哥哥的照片用特殊效果處理得很美！

第一張熱情的火紅，看了令人熱血奔騰！用了哥哥在《熱情演唱會》中唱《大熱》時的側面、《告別演唱會》時的背影和《跨越97演唱會》時唱《愛慕》時的定格。版面上用【聲色】兩字做標題，並對哥哥的舞台表演下了註腳：自信中細膩。飛揚中內斂。灑脫中執迷。妖魅中柔情。纏綿中激情。狂野中豔麗。音樂中，舞臺上，多少側面疊現。哥哥就是有能耐把外放與內斂兩種極端在自己身上融為一體。我忍不住再多加幾句：性感中純真，優雅中不羈，柔媚中剛烈，細膩中豪情。

第二張是質樸的黑白，令人發思古之幽情。正中央的哥哥身著便裝，髮型是《熱情演唱會》時的造型，束到腦後，優雅地對著我們微笑。背景用樹、山和湖勾勒出一片中國式的湖光山色。正上方是哥哥戴著墨鏡，低著頭的側面，如倒影般浮現在天空中。版面上用【風情】兩字做標題，並對哥哥的顧盼之姿下了註腳：聲色是風情。光影是風情。回眸是風情。背影是風情。悲亦是風情。歡亦是風情。千種風情。夢裡迴蕩。讀來令人細細咀嚼，低迴不已。哥哥的風情盡在眉稍眼角，舉手投足，令人意猶未盡，回味無窮。

第三張也是一張黑白，用了哥哥在霸王別姬、春光乍洩、鎗王、東邪西毒和阿飛正傳中的劇照。版面上用【光影】兩字做標題，並對電影中的哥哥下了註腳：深情絲縷，即離遠近。目下無塵，心無旁物。顰笑春魔，慎痴落葉。喬木絲蘿，隨心再現。光與影的交錯，真與幻的感動。這幾句較為深奧，讀來可以令我感受到哥哥所詮釋過眾角色的精神與靈魂，但無法馬上解其義。最不懂的一句，就是“喬木絲蘿”。喬木原比作夫，絲蘿原比作妻，在這究竟是比喻哥哥那一種螢幕上的精神或靈魂呢？

第四張以藍色為基調，用了哥哥2002-2003出席不同正式場合，身著西裝的照片：為《DunHill》剪綵、為《Nokia》代言、出席《香港電影金像獎頒獎典禮》、獲頒《明報演藝動力大獎》、出席《十大中文金曲頒獎典禮》、參加《VCD Phonics慈善活動》、出席《CASH 金帆音樂獎》、獲選《護苗基金》之護苗先鋒、擔任《梅艷芳極夢幻演唱會》表演嘉賓和出席《百事音樂家族慈善演唱會》。版面上用【人間】兩字做標題，並對哥哥的人格魅力下了註腳：努力。執著。真誠。自信。寬容。善良。堅強。勇敢。磊落。真我。輕風微泛。四季恍惚。傳奇人間。讀來字字真言，確是哥哥的人格寫照。每張照片中的哥哥都帶著燦爛的笑容，令人看了心曠神怡。想想他生病的這一年來，依然抱病出席各種盛會，以前輩的身份為演藝圈貢獻一己所能，他確是為他所熱愛的表演事業奉獻了一生啊！ 這四張海報的標題合起來，正是這次活動的主題：【聲色風情，光影人間】。我想為這些海報的設計者和文案的撰寫者大聲拍掌十分鐘！

後來才出現的兩張巨幅海報，從大廳頭頂的柱子上垂下，一張是夜半歌聲中的羅密歐扮相，另一張是《跨越97演唱會》中唱《紅》時的扮相。我從未見過這麼大的哥哥！看得我不禁呆了！哥哥在這兩張海報中華貴無比，儀態萬千，有一種王者的氣勢！另有三張小海報，是宣傳這次活動的海報，用的都是滾石時代的照片。這三張中我的最愛就是那張玫瑰色，哥哥手拿著花，和活動場刊封面一模一樣的海報。哥哥拿著玫瑰花的照片已成為許多榮迷們的心頭愛，它高雅精緻的格調，的確很適合拿來做海報和封面。

人愈來愈多了，隊愈排愈長，我們很慶幸自己早到。會場外的燈光突然亮起來！我嫌自己剛剛拍的照片不夠清楚，邊排隊邊在那刪除不滿意的照片。這種用法，數位相機到了晚上一定又沒電了。雖然現場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要我們專心排隊，但仍有一些哥迷繼續在大廳中央狂拍海報。進場前我突然聽到：有票的排這邊，沒票的排那邊！我心想，還來不來得及叫沒票的同伴也過來呢？進了會場，找了很前面很中間的位置，一坐下就開始打電話，可惜她們已來不及過來了。我開始操作林媽媽的錄音筆，真笨的我！搞了半天也無法錄，以至於錯過視頻會開始前所播放的一段哥哥的專訪，哥哥在訪問中爆可愛！但因為是粵語，若不專心盯著螢幕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總算搞定了錄音筆，視頻會也正式開始了。畫面上出現21歲的哥哥參加【一九七七年度亞洲歌唱比賽】，香港區總決賽時唱American Pie的片段，不知有沒有完整版呢！真想看呢！接下來是早期哥哥的港劇剪輯片段，至今我還未看過任何哥哥的港劇，所以這一段對我而言很新鮮。緊接著是80年代時的勁歌金曲頒獎典禮，包括好幾次季選的實況片段。有些視頻我似乎看過，但大部份我從沒看過。視頻會進行中，fans都是大聲拍掌，從頭唱到尾！就像參加一場真正的演唱會！出現頻率最高的歌就是Monica了，我們一遍一遍地跟著唱。印象很深刻的就是哥哥在新加坡唱《情人的眼淚》，大家都很開心！我想可能很多人都沒看過吧！年輕的哥哥，深情款款地唱這首國語老歌，那身影彷彿和97時唱《月亮代表我的心》時的身影重疊。哥哥在告別前的視頻最最真貴！我雖然最愛復出後的哥哥，但對告別前的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感，那代表了哥哥成長的歷程，也代表了榮迷成長的歷程，對我這個﹝後榮迷﹞意義更是重大。我想最令大家驚喜的就是《啼笑姻緣》的視頻！為什麼滾石要在DVD版中剪掉這一段？我不懂！我喜歡這首歌勝過《當愛已成往事》。一直覺得《當愛已成往事》太城市，太現代，與《霸王別姬》中其他配樂的風格不符﹝尤其是李宗盛和林憶蓮的版本﹞。《啼笑姻緣》和《當愛已成往事》兩首歌表面上毫無關係，但97時把哥哥把這兩首歌放在一起，確是絕配，彷彿程蝶衣在敘說著自己的前世與今生。哥哥把《啼笑姻緣》唱得如一縷情絲千纏百繞，剪不斷理還亂，令人低迴不已。唱到一半時，他還摸了摸中國戲曲學院的小朋友的頭，像一個慈愛的父親，使這首歌憑添了不少溫暖的感覺。

復出後的片段除了演唱會以外，還有哥哥在一些頒獎典禮、慈善晚會的登台表演。令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哥哥在一個不知名的慈善晚會上唱歌﹝唱什麼我忘了﹞，台下有桌椅，觀眾都是坐著的，可以用餐。只見哥哥從台上走下來，繞著全場邊唱邊緩緩地行走，攝影機也緩緩地跟著他。很多時候哥哥背對著我們這些看視頻的觀眾，但我當時只覺得自己是現場的觀眾，不停隨著哥哥的腳步和目光移動。就算哥哥背對著我，我也覺得他在看我，那感受很深刻！

長達3小時的視頻會還有很多精彩的地方，但我只描述得出幾個令我印象最深刻的片段。基本上以哥哥的樂壇回顧為主，電影回顧較少。視頻會結束，會場上響起了哥哥的歌聲，卻是我從未聽過的，我問玉艷和諠蘋，她們倆也沒聽過。那是一首一聽就會愛上的歌，有點事過竟遷，雲淡風輕的感覺，但又蘊含著深情。我怎麼可能沒聽過呢？功課還做得不夠嗎？﹝回台後我才找到這首《永遠記得》，原來它被收錄在《張國榮國日英最佳精選》專輯中。﹞退場時，我不斷地回頭看著視頻會螢幕上的哥哥，眼淚奪眶而出，一邊在心裡說哥哥，再見！怎麼？還沒要離開香港呢？幹嘛說再見？但我卻頻頻回首，不能自己。

已是中午時分，會場外，大家繼續狂照海報，我又多照了好幾張。玉艷、諠蘋跑出去買《明報週刊》，這一期有4.01活動的報導，深怕下午就賣光了。我稍一不注意，研討會的隊伍就排得好長，趕緊鑽進隊伍中。玉艷和諠蘋回來時帶了好多本明周和《永遠懷念張國榮‧絕版紀念珍藏海報》。我繼續排隊和顧這些書，換她們跑去照相，都要進場了她們還沒回來！太遠了我叫不到她們，隊伍一直前進，我試圖拿起所有的周刊和海報集跟著隊伍前進，但一個人拿不了那麼多東西，結果沿路一直掉，看起來很狼狽！多虧後面好心的榮迷沿路幫我一本一本地撿。玉艷、諠蘋一回來沒不久，我們就進了會場大門。入口處每人都拿到一張節目單。這次是坐不到很前面的的位子了，但幸運的，我們找的座位還蠻中間的。坐定後我就開始讀那節目單：“哥哥”光影中、舞台上、音樂世界級生活裡一切美好記憶將永恆的流傳，感激學者及藝術工作者的支持，「張國榮藝術研究會」和「哥哥香港網站」舉辦 「聲色風情 光影人間─追憶張國榮的藝術生命」研討會， 讓我們繼續解讀“哥哥”的藝術成就、社會文化影響，及感受哥哥的人格魅力、傳奇人間的風情。來賓有莫何敏儀女士、榮雪煙先生、馮應謙博士、盧偉力博士和羅志良先生。我想起許願在去年的《912終生伴隨 張國榮 ── 追憶張國榮的藝術生命》研討會說到：「如果他知道大家聚在一起這麼學術地討論他的工作，他會很開心。做為一個朋友，我知道他會高興。」我覺得又悲又喜。悲的是，這樣學術性的研討會直到他去世之後才出現；喜的是，遲來的研討會總比沒有好！我很感謝這些有心人這麼學術地討論他，我相信哥哥在天上一定知道的，他會開心的。

研討會一開始，螢幕上就出現不准錄音、錄影、拍照等警告字樣。我是個守法的好榮迷，連忙把錄音筆、照相機等都收起來。主持人是榮雪煙先生，《張國榮藝術研究會》網站的站長。《張國榮藝術研究會》是一個值得推薦的大陸榮迷網站，以哥哥在演藝生涯作出的貢獻以及哥哥對於社會文化的影響為主題。第一位來賓是莫何敏儀女士，也是莫文蔚的媽媽，講的是哥哥的人間情。莫媽媽有著雍容、幹練的氣質與外表，我們都很期待身為哥哥好友的她講一些關於哥哥日常生活的小故事。莫媽媽開始回憶當年哥哥出道前參加【一九七七年度亞洲歌唱比賽】香港區總決賽時的情景，當時她是主辦單位麗的電視台的主管，年僅五歲的莫文尉Karen還上台為哥哥獻了花。接著莫媽媽和我們分享了她所珍藏的和哥哥的合照，還有一張很溫馨的小卡片。這張小卡片是哥哥親筆用英文寫給莫媽媽的，一開頭寫著「To a perfect woman：」卡片上字不多，詳細內容我已不復記憶，但我記得哥哥說他會look after﹝照顧﹞Karen。我看到這幾個字，陣陣暖意直上心頭，可以想像她剛接到這張小卡片時的喜悅，又再一次地証明了哥哥對朋友的體貼與善良，莫媽媽也大讚哥哥好有紳士風度！一位坐在我左邊的左邊，也就是玉豔左邊的日本哥迷問了莫媽媽一個很有趣的問題，她問莫媽媽是否想過讓哥哥和Karen結婚。我看到莫媽媽的表情有些錯愕，尷尬了幾秒後她說，他是Karen的Uncle Leslie啊！Karen對哥哥很敬重的！在場的我們聞言也嚇了一跳！這位哥迷會不會冒犯了莫媽媽？但莫媽媽後來又笑著說，有哥哥當女婿是價值連城的！﹝她可能不是用“價值連城”這四個字，但我記得她的意思是這樣的﹞，我們都鬆了口氣！言下之意好像是若不是哥哥和Karen的年齡的差距太大，莫媽媽對這樣的事是樂觀其成的，她也頗以哥哥為榮。她的話不禁提醒了我們與哥哥年齡之間的差距，哥哥是老少通吃的，有為數不少的女影迷比莫文尉還年輕。哥哥在我心目中似兄長、似好友也似夢中情人，在精神上我都把他當成與我同輩。我承認自己第一次聽到Karen說哥哥是一個很好的uncle 時，”不知怎地，心裡很不是滋味！﹝聽王力宏叫他uncle就沒啥感覺，因為王力宏是男的﹞這真的是很微妙的哥迷心態呢！

莫媽媽這一段講話很輕鬆，很溫馨，讓我們跟她一起回憶她心目中的哥哥，但沒有一絲悲傷的感覺。受限於我的廣東話聽力，接下來三位貴賓的主講內容，若不是我們三人之中廣東話最好的玉豔偶爾翻譯幾句，我大概連一半都聽不懂呢！留在我腦中的記憶實在少之又少。好幾次我都快夢周公去了，但還是強撐著沒有睡著，再聽不懂還是逼著自己聽，心中暗暗發誓要苦練廣東話。回台後我更是天天盼望著哥哥香港網站把這次研討會的文字內容趕快整理出來，我才能對照著文字跟大家分享多一點我的心得。第二位貴賓是馮應謙博士，他是香港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助理教授，也是《張國榮‧這麼近那麼遠》一文的作者，主講的題目是《張國榮文化：主流 vs 非主流》。他的廣東話我不是聽的很明白，因此也記不清楚內容了，各位可先參考他這篇佳作《張國榮‧這麼近那麼遠》。接下來是盧偉力博士，主講的題目是《說張國榮電影影像的本質》。盧博士講話比較慢，語調頗感性，他的廣東話比較好懂。他剖析了哥哥的各種螢幕形象，也分析了哥哥在男哥迷和女哥迷的心目中有什麼不同的情感投射。第三位來賓就是哥迷們熟知的羅志良導演，他主講的題目是《光影外的張國榮》。羅導演很嚴肅，而且不茍言笑。但他一開場就說自己看起來很老，但其實才三十多歲；又說還沒認識哥哥之前就已經是哥哥的粉絲了。這些話又不禁讓我們發出內心的微笑，原來羅導演也沒有那麼可怕嘛！

研討會進行了三分之二的時間後就開放給我們提問題，大部分都是大陸榮迷用國語提問，貴賓們仍用粵語回答。有位榮迷問起哥哥在影壇為何缺乏獎項肯定，羅導演很酷地回答，哥哥絕不為了得獎而拍一部戲！另一位榮迷又問為何媒體對哥哥的事件雖然一時喧騰，但其實還不夠關注哥哥。羅導演用更酷的表情和語調回答，我不希望在報紙上常常見到哥哥！當一位榮迷問起為何所有哥哥的紀念活動都由民間發起，但官方都不出面時，羅導演講了一句令我們很感動的話：「我對你們寄予厚望！」是啊！哥哥還有我們！哥哥就靠我們了！不能小看榮迷們的力量啊！就算香港政府有意貶抑哥哥的成就的傳言為真，但他們阻擋不了我們發揚哥哥藝術的決心與毅力！這些榮迷們的問題都說出了哥迷心中的痛！我們其實都和哥哥同樣在意全世界華人對他藝術作品的肯定，嘴上說不介意，心裡都是很難釋懷的。

當天發言的所有榮迷裡，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有兩位，一位來自大陸，一位來自日本，都是中年婦女。大陸榮迷表示，哥哥在《煙飛煙滅》中的一場戲令她非常感動！當戲中的哥哥撫著孩子入睡時，她觀察到哥哥做了一個很細膩的動作，他用手輕撫孩子的背助其入睡。大陸榮迷自己有一個十多歲的女兒，但她捫心自問，自己從未對女兒做過這樣的動作。她又問了她四周數為有孩子的朋友，他們也同樣想不起來自己曾對孩子做過類似的動作。她很驚訝膝下無子的哥哥能把一個父親的角色演得那麼細膩！這位榮迷發問時深富感情，我聽了不禁動容。貴賓們回答這個問題的詳細內容我已不記得，我只記得一個重點：哥哥演戲都是投入自己全部的真心、真情下去演的！我自己還沒有孩子，還無法體會這麼多，看《煙飛煙滅》時並沒有特別留意這一段，還要再回去惡補一下囉！

那位坐在我旁邊的旁邊的日本榮迷，舉手了很久才如願再拿到麥克風。她看著一張紙條，很用心地唸起中文來，主要是抒發日本榮迷對哥哥的感受。數句中文後，她開始講英文，數句英文之後，她還是覺得不用日文實在無法表達她的肺腑之言，她便用日文把她想說的話說完，這時會場也來了一位翻譯員為她翻譯。令我對這位日本榮迷印象深刻的並不是她說了什麼話，而是她說話時的表情和動作。我可以明顯地感受她全身在顫抖，說話也一促一促的，有幾度哽咽差點講不下去。她很緊張，也很深情。我佩服她，聽不懂粵語﹝我想她的粵語應該還沒有我好吧！﹞，可以在這一坐三個多小時。我不禁讚嘆日本榮迷對哥哥的慧眼與長情！跟她們相比，真是自嘆不如啊！

大部分榮迷提問時都鏗鏘有力，言之有物；也有幾位講得太長，不知重點在那裡。後來有幾位榮迷又把問題轉向質疑哥哥所受的種種不公平上頭去，貴賓們開始有點不耐，榮迷們也開始騷動，沒有之前那麼安靜。我本來想舉手的，但我的嗓子已在早上的視頻會叫啞了，而且自覺沒有準備好，精神也不太好，終究還是沒發言。將近三個鐘頭的研討會接近尾聲，會場響起主題音樂《永遠記得》，我們在退場時都拿到一本場刊和幾張書籤。我很喜歡那本場刊的設計，看起來高雅大方，很有質感。紅、黑色的封面，封面中間是銀色的《聲色風情　光影人間　追憶張國榮的藝術生命研討會》和英文《Dazzling on the Stage‧ In Reminiscence of leslie’s Artistic Life Seminar》的字樣，封面右下角是哥哥拿著一束玫瑰的圖案，左下方有幾行文字：「明日歲月里　留住今天的跟據　就像細水逐年來凝聚　時代跌蕩裡里　誰又永遠記得誰　但愿記憶像霓虹　是不朽的証據。」我當時不知道這是《永遠記得》歌詞的一部份，只覺得意義深長。內頁以《聲色張國榮》《風情張國榮》《光影張國榮》《人間張國榮》為主題，有一些哥哥的照片，內文以中英對照，文字水準頗高。那幾張書籤做得也很不錯，張張都是玫瑰花和鬱金香的底，配上一張哥哥笑得很可愛的靚照，每張書籤上的照片都不一樣，書籤背後是哥哥的金玉良言。

會場外，許多榮迷仍繼續照海報，我們還要趕去Fusion吃晚餐呢！於是我們叫了一輛的士駛向位於銅鑼灣新寧道8號民安廣場二期地下C鋪的Fusion。老闆娘在每個座位上都擺了一張Leslie Menu和一張哥哥的海報。主菜大家都一樣：《肉醬義大利粉Spaghetti with Bolognese》，餐前每人可選擇湯或是沙拉，我點了《凱撒沙律Caeser Salad》。我也愛吃凱撒沙拉呢！但《肉醬義大利粉》怎麼吃不出肉醬？麵裡面其實是龍蝦呢！我們邊吃邊報告這一整天的經歷給沒參加研討會的榮迷們聽，我們一直強調這研討會辦得多麼專業，精緻、高水準！他們聽了好生羨慕！下次任何活動的網路取票動作可得快點！同桌還有一位這次參與401活動的台灣工作人員，是一位三十多歲的老師，開始跟我們聊起去年那場金馬獎辦的張國榮座談會，那四位來賓實在太不專業、太不用心了！怎麼能跟4.03這場研討會相比？看來還是榮迷自己辦比較好！這位榮迷說道，以偶像明星的層面來說，劉德華是社會的最大公約數，做他的迷輕鬆愉快。但哥哥不是每一個人都承受得起的，因為他把整個心都掏出來給你，現在他跳下去走了，我們還要為他革命奮鬥一輩子！是啊！我承認做哥哥的迷實在不易，還要承受一些異樣的眼光和批評。但我希望自己不要因為哥哥所承受的種種不公而對這個世界充滿悲憤，哥哥還需要我們以理性為他繼續他在人間未完成的傳奇呢！用過了美味的晚餐，我們開始在Fusion裡拍照。老闆娘將這個小小的西餐廳佈置得很雅致，再加上哥哥的靚照，更顯得滿室生輝！照片的編排、設計和擺設都極具巧思、用心。很多哥哥的粉絲都夢想開一家店，咖啡館也好，西餐廳也好，在特定的日子裡擺滿哥哥照片。榮迷們可以常來聚會，看看哥哥的照片，聽聽哥哥的歌。這個心願說難不難，說簡單不簡單，還是先要有本錢才行。各位榮迷要好好努力賺錢、存錢了！我們在Fusion拍了不少照片，包括哥哥常坐的那個角落的位置。玉豔提議，趁沒人時“闖”男廁，看看哥哥用過的廁所長什麼樣子。在外觀察良久正要進去時，一個男人突然從廁所出來，把玉豔她們嚇了一大跳！這個淘氣的計畫也因此破功啦！當晚，我們並沒有機會與忙碌的老闆娘或其他侍者聊跟哥哥有關的任何事，我看下次要等人少的時候來吧！眼看著第二場的粉絲就快來了，於是我們離開Fusion，決定去一趟文華再看看哥哥，和哥哥道別。

重返文華酒店

到了文華酒店，我們和其他粉絲一起站著靜靜地看著花海，靜靜地流淚，輕聲地唱著哥哥的歌，氣氛很莊嚴肅穆。重返文華的心情和4.01時自是不同，回想4.01時和近兩千人一起慟哭的情景，那時是滿腔悲痛，而現在是事過境遷後的沉澱，有點苦也有點甜。我不斷地在心裡對哥哥說，哥哥你要安心的走！我一定會再來看你的！最快今年的912，最慢明年的4.01。真不敢相信第二天就要回台灣了！我仔細地讀了花牌上榮迷們寫的文字，只覺得字字情深意重。偶有外國旅客經過，有的也會停下來駐足觀看。突然，一個男人經過文華，手拿著一疊哥哥的照片要發給我們！每一張都半開大小，從早期到後期都有。我被發到一張很可愛的早期照片，我沒有什麼哥哥早期的照片，所以能到那張覺得很開心。那男人說這些照片是一位這次不能來香港的天津榮迷托他來發的。多有心的榮迷啊！這時聽其他的榮迷說，文華雪廠街的花只能放到4.04凌晨十二點，這是最後一夜了！我們聽了都很不捨，希望這些花再陪哥哥一會兒，但文華也要考慮其他客人吧！我終於決定抬起頭來由下往上看整個文華酒店，但我不想數那二十四樓。從雪廠街繞到文華前門，我站在欄杆前想向哥哥致意，是那一根欄杆，我心裡已有了底，決不是插了香的那根，但我還是輕輕地問了門口的侍衛：是那一根呢？這麼短短的，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不須多言，不須解釋，侍衛立刻明白，馬上指給我看。這一年來，不知多少海外的粉絲問他這個問題了吧！我凝望著欄杆，對哥哥說再見，並對哥哥鞠了一個躬。

電車遊香港街頭‧《為您鍾情》拾遺‧天星小輪遊維多利亞港

離開文華，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惆悵。林媽媽提議去坐電車兜兜風，我們都叫好！我忘了我們是從那上車的。電車是雙層的，隨著電車叮叮咚咚前進，涼風徐徐，很好玩！突然想起電影《烈火青春》中，湯鎮業和夏文夕那場令人睜目結舌的激情戲就是發生在這樣的電車裡。途中經過《福臨門》餐廳，大家都很開心，相約下次一定要去大快朵頤一番！下車後走了一小段路，我們來到《為您鍾情》的原址，我們心裡都想著同一件事，如果有錢，我們一定要把這店面頂下來！或是在台灣開一家《為您鍾情》！ 　　

散步到中環天星碼頭，我們上了天星小輪準備回尖沙。約八分鐘的航行時間，我們眺望著維多利亞港的夜色，吹著海風，希望香港之行別這麼快結束，希望時間就此停留。 　　

當晚，我們又重回那個窄巷裡的小店吃雪哈膏當宵夜。雪哈膏也是一種甜湯，聽說是龜殼熬成的，可以養顏美容，愛吃甜食又愛美的美眉們一定喜歡！回酒店後，我把行李整理了又整理，如果自己身上不背不提任何東西，絕對超重的！因為行李箱本身就重。看看滿箱的戰利品，又摸摸超薄的荷包，我只剩一點點錢買禮物送公司同事了。當晚，我睡了這幾天以來最長的一覺﹝也只不過四、五個小時！﹞　

4.04　後記：買禮物‧最後的尋寶‧買照片做善事‧搭機返台

今早一起床，精神上意識到這是最後一天了，心裡很不捨，但我仍惦記著買禮物回台灣給家人和同事。我想破了頭也不知買什麼好，要找物美價廉，台灣又沒有的東西實在不易，名牌衣物沒必要，食物嘛！吃就要在當地吃，香港也沒有什麼糕餅之類的土產，小飾品嘛！不知道那裡可以買到特別的。我們在街上努力尋找禮物之餘也不忘再掃一遍CD店，看看能不能再尋到什麼寶。我終於了解為什麼玉芬說3.31那天就要開始“掃碟”，因為4.04早上除了新的《鍾情》仍持續熱賣中，除了稍貴的HMV貨源仍充足以外，其他與哥哥相關的影音產品都所剩無幾。今天許多店仍飄揚著哥哥的歌聲，我在一家店裡痴痴地看著哥哥和梅姑在《極夢幻演唱會》的片段。舞台上風華絕代的經典，無人能取代！終於，我在用午餐的地方發現了一家賣龜靈膏的小店，就買這個吧！龜靈膏在台灣並不普遍，而且好吃又可以養顏美容呢！老闆一直向我推薦35元港幣，可以排毒的那一種，但我只買得起15元港幣的那一種。老闆說，錢不夠可以去換錢嘛！我很不好意思地說，我連台幣也只夠坐車了，老闆和店員聽了一直笑！各位可以想像嗎？我把帶來的港幣幾乎都花光了，卡也刷了約三百港幣，還好回台後馬上會有一筆薪資入帳，否則，慘啊！

提著10盒龜靈膏，我們快步回酒店。玉芬在接近君怡酒店的街道旁突然停步，乍看只見一個支助大陸山區小學的捐款攤位，沒別的特別之處。仔細一看，赫然發現攤位上放了一疊哥哥的照片！和前晚在文華酒店旁出現的男人所發放的照片很像，想必是同一人發的吧！我挑了一張後期的照片，照片中的哥哥渾身散發成熟、性感的氣質，我很喜歡這張照片。我實在很想幫哥哥多做點善事、積點陰德，但我只付得起20元港幣買一張。沒關係！量力而為吧！下次有機會我一定多捐一些的！

君怡酒店旁候車處堆滿了我們一行20人的行李，大包小包的，令人嘆為觀止！我們事先秤了又秤，就怕超過20公斤。真想不通為何往返台港兩地就只能帶區區公斤重的行李？實在太少了啦！去美國都能帶70公斤呢！我們上了巴士，浩浩蕩蕩地前往機場。只見每個人將行李check in之後，身上仍背著重物，有人背了好幾本《The One and Only》或《美麗的回憶》，我身上也背了三、四本本書，一手提著一整袋DVD和CD。出關撿查隨身物品時，玉豔聽到其中一位中年女檢查員跟身旁的人說：「個個都係張國榮！」意思就是說：每個都是張國榮的粉絲。我們聽了玉豔的轉述後，都覺得很驕傲！尤其覺得香港人更應引以為傲！哥哥為香港的旅遊業做出多大的貢獻！等候登機十 我們開始討論 究竟榮迷們位香港帶來多少觀光收入 保守估計 從三月份至四出從外地來的榮迷應該超過兩千人吧 若平均每人消費〈含機票呂關〉約七千港幣 兩千人就超過港幣一千萬！上不包括從去年以來就陸續赴港的榮迷 我就認識好幾個榮迷 這一年年來去香港好幾次，反而4.01沒去；還有很多榮迷這次沒來不是公司請假不便，就是沒存夠錢；還有的怕觸景傷情。因此榮迷的市場潛力是無窮的！香港政府應該對哥哥有點表示吧！張國榮先生才是真正的香港旅遊大使！ 　　

一直到下了飛機，乘巴士回台北的途中，我們的心都還在香港，極不願意回家！表面上覺得這5天時間過得很快，但這幾天的經歷之豐富，簡直像過了50天！我們雖然筋疲力盡，但精神上都很旺盛！哥哥第一階段的生命雖已結束，但他第二階段的生命已從榮迷身上開始。感謝哥哥賜予我們旺盛的精神來繼續你的生命。

全文完